妖妖霖

【随笔】余华《现实一种》书评

  看完这本书,我的第一感觉是冷。那种渗透到心里的凉意,一点一点的让整颗心都寖泡在北极的海水中的感觉。

  《现实一种》是余华的作品之一,在此之前我没有读过他任何一部完整的作品,仅仅在高中的时候,语文试卷上看过他所著的《活着》的一小段,那时候的我觉得《活着》也许是一部略带温暖的小说,当然,至今为止我并没有读过这本书,不好妄下定论。

  《现实一种》收录了三个故事,毫无疑问,这三个故事都是那种“透心凉”的感觉,其中“现实一种”带给我的感觉最强烈。

  鲁迅先生的《记念刘和珍君》中,有那么一两句话最为出名,其中:“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是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了这种地步。”这句话对于曾经的我是不太理解的,中国人,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鲁迅先生写出这样的评价来,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现实一种”给我的感觉就是鲁迅先生那句话给我的感觉,我没有想到,隐藏在余华笔下的现实会是这样的。这个故事大概讲的是兄弟之间的连环报复,轮回杀戮。从小孩子间的无意伤害到大人间的有意残杀,每一个字都透露出鲜血的腥味与旧血的锈味。

  故事的开始在饭桌上,一家人毫无感情的吃着饭,祖母对孙子偷吃了一点咸菜絮絮叨叨,一心只在意自己的身体,害怕死去等心理,体现出了祖孙之间的毫无感情以及自私的情感,但最让我害怕的并不是这个细节,而是两个孩子间的互动。都说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孩子是天真无邪的代表,可我在这个故事中完全没有看出哪怕一点点的无邪。

  原文是这么描写孩子间的行为的:“他禁不住使劲拧了一下,于是堂弟‘哇’得一声灿烂的哭了起来,堂弟的哭声使他感到莫名的喜悦,他为了得到进一步的快感,随后对准堂弟的脸打去一个耳光。”书中还描写了他不断的去掐堂弟的喉管又不断的松开,一次次享受着那爆破似的哭声,而在堂弟没有充满激情的哭声时,他便觉得索然无味,走开了。老实说,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只是一个踮起脚才能勉强看到窗外的小孩,而他的堂弟也还只是一个躺在摇篮中的婴儿而已,而他刚刚的行为,明显已经快要把他的堂弟掐死了。

  可我没有想到,后面会是这样的。

  下了好久的雨终于停了,阳光露了出来,于是他抱着他的堂弟出去晒太阳,我又紧紧的提了一口气,试想,一个还没到窗子高的小孩,抱着另一个还需要躺在摇篮里的婴儿,而且身旁没有任何大人在场(家里只有一个陷入死亡恐惧深渊中的冷漠老太太)这样的场景,别说是生他们养他们的亲生父母,随便一个陌生人看到,都会紧张吧?可在余华的笔下,他们的父母就是这样把两个孩子丢在家里了,我不免有些唏嘘,但提起来的那口气终究没有安安稳稳的放下去,因为随后书中便出现了这样的文字:“然而孩子感到越来越重,他感到这沉重来自于手中抱着的东西,所以他送开了手,他听到那东西掉下去同时发出了两种声音,一种沉闷一种清脆,随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这里便是故事的开端了。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我当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因为自始至终他只抱了他的堂弟,而且那一声沉闷和一声清脆很明显就是堂弟掉下去时发出的声音已经堂弟的叫声,而这些仅仅是开始。

  后来的故事我已经不想再做分析了,堂弟的父亲为了报复,踢死了他,他的父亲为了报复,弄死了堂弟的父亲,而堂弟父亲的妻子为了报复,弄死了他的父亲,祖母也在没有人关注下死去了,最后以各种各样的医生解刨他的父亲并取走各种各样的器官为结局。

  这其中还有许多的细节可以深究,比如说夫妻之间的冷漠,妻儿之间的冷漠,祖母与她的两个儿子(即两个父亲)之间关系的淡漠,而我却像是逃避一般不愿意再去分析其中的关系了。

  余华笔下的现实是暴力的,血腥的,冷漠的,残忍的,丑陋的,险恶的。我甚至不理解余华先生是生活在怎么样的现实在才能写出这样冷酷无情的文字,余华的《现实一种》让我不由得开始想象起现在这个看似和平美好的世界,或许,余华笔下的现实真正的隐藏于现在这个美好和谐的世界中呢?

  我打了个寒颤。


PS:仅为个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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